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
——贾谊《鵩鸟赋》
来源：后厂村
6月7日，坐拥500多万粉丝的抖音网红“小牛说车”突遭封号，一夕间“查无此人”。6月8日，国家网信办通报，“小牛说车”等账号故意夸大歪曲事实，抹黑诋毁企业及其创始人。抖音账号“小牛说车”、懂车帝账号“小牛说车new”、今日头条账号“黄小牛new”，为博眼球、吸流量，多次发布短视频，歪曲捏造事实、恶意诋毁某品牌汽车质量和该汽车企业、创始人形象声誉。涉及的账号已被依法依约关闭。
“小牛说车”不是第一个被封禁，也极有可能不是最后一个。特别是近几年，随着国产新能源汽车的崛起，网络上出现了大量的汽车测评博主，动物园说车、小牛说车、陈震、说车的阿飞等等账号不一而足，凭借着为消费者提供不同角度的分析与指导，很多博主都是坐拥粉丝百万、千万。年纪轻轻就开上了豪车，走上了人生巅峰。可繁荣之下，很多测评也充满了争议，有着为博流量不择手段的嫌疑。
“小牛说车”被封禁是为自己的不当测评买单，蔚来维权成功也不代表大获全胜。在如今这个愈发公平与公开的网张时代，各个车企与汽车测评博主本是在同一个锅里吃饭，任谁想掀桌赶走对方，都可能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01
从兴起、繁荣到末路
“小牛说车”被封事件始末
“由于违反《抖音社区自律公约》的相关规定，该账号已被封禁。”6月7日，当人们再次点击“小牛说车”的抖音账号时，只剩下这一条显示账号被封禁的消息。随着其与蔚来案件一审判决的败诉，拥有500多万粉丝的“小牛说车”终于还是走到了末路。
汽车测评人，这个职业是中国汽车工业快速发展的衍生品，他们的出现不仅能为消费者提供购车参考意见，还能帮助车企了解到消费者真正的需求，对推进中国汽车工业体系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小牛说车”也是无数汽车测评人之一。他以巧妙的文案配合独特的语速，言辞辛辣且幽默，迅速赢得了大量观众的喜爱。其中，犀利评测特斯拉、小米SU7和华为问界的“小牛说车”视频的影响力更是波及整个汽车圈，甚至催生出如“消失的问界”这样的网络热词，从而使得“小牛说车”名声大噪，但过于直接的批评，也导致对多个品牌的负面评价，引发了法律纠纷。
2023年5月15日，蔚来法务部公告称，自2023年4月6日起，顾宇波利用其注册的抖音账号“小牛说车”连续发布十余条短视频，使用侮辱、恶俗、低俗、丑化性质的言辞，捏造事实、歪曲解读关于蔚来和蔚来用户的信息，对新能源汽车行业、蔚来、蔚来用户进行污蔑、谩骂和攻击，甚至多次用侮辱女性的描述诋毁蔚来品牌和产品，并以侮辱性的言辞对蔚来用户进行恶意人身攻击，严重侵害蔚来和蔚来用户的合法权益，由此对顾宇波正式起诉，并于5月15日获法院正式立案。
同年11月6日，蔚来法务部发布声明称，就抖音账号“小牛说车”持有人顾宇波侵犯蔚来名誉权一案，法院已于近日一审判决，判定顾宇波故意歪曲、捏造事实，侵犯蔚来名誉权，要求其在抖音账号“小牛说车”连续九十日刊登致歉声明，同时在判决生效十日内赔偿蔚来经济损失等共计人民币六十余万元。
然而“小牛说车”并未积极履行相关判决。
02
舆论漩涡中的“小牛说车”
是蔚来“这根最后的稻草”压倒了正如日中天的“小牛说车”吗？或许是，但并不尽然。
纵观“小牛说车”一种走来的种种，车企对他的相关诉讼始终伴随左右，关于其客观测评还是恶意诽谤的争议也始终不绝于耳。
“小牛说车”能在众多汽车测评人中脱颖而出，自然有真本事。
2023年，“小牛说车”做了一档《小牛科目三电车来闯关》节目，让各品牌的电车做场地测试，包括半米深过水、33度爬坡、19公分路牙石通过、辅助驾驶跑两米2限宽、50速度环氧地坪刹车几个环节。3分钟的视频搞定上述所有测试项目，效率高、敢说、不磨叽，是粉丝期待“小牛说车”每一场测评的原因。
但其前后不禁推敲的话术也常常为人诟病。据了解，“小牛说车”为了让数据更具专业性，每次都会强调自费买车、在造价千万的实验室里做测试并聘请职业人员，称每天成本花费就几十万元。然而，对于懂行的人来说，测评是一项非常专业的工作，并不是有专业的设备就可以得出正确的结论，实际情况往往复杂得多。
另外，“小牛说车”的主要收入源于视频中插入的广告，无论是早期的60万，还是被封前的80万，数量都不是很多，就算加上一些雨刮器玻璃水的广告，别说日常开销，恐怕每次用来买新车测评也是不够的。
除此之外，“小牛说车”总是在视频中强调“不对比”，可事实远非如此。要知道，在对比实验中，最重要的就是保证变量的一致性，但“小牛说车”在对理想、特斯拉和小米su7三组测试中，选择的碰撞物完全不同。
其中，在理想碰撞测试时使用了大型拖挂车，并装上货物固定，由于货车后轮距车尾距离较长，理想A柱被撞毁，效果堪称惨烈；
在做特斯拉碰撞测试时，“小牛说车”使用了中型拖挂车，虽然同样用货物进行固定，但后轮到尾部的距离明显缩短，视觉效果也打了折扣；
到了小米su7测评时，“小牛说车”选择了2.3吨皮卡，且未进行任何固定，导致其直接被小米su7撞飞。这也引起了其他大V的批判，称“小牛说车”的测试为“野鸡测试”，完全没有他自称的比厂家测试更严格。
03
自媒体的职业操守
车企“打压式维权”
“小牛说车”被封禁，获胜方蔚来就赢得民心了吗？
有人为判决结果叫好，也有人为“小牛说车”鸣冤，其中一个颇具代表性的观点就是，在一个相对成熟的商业环境中，应该允许批评和不认同的存在。即使对于汽车厂商来说，这些声音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戳中车企的软肋。
尤其近几年，车企维权事件频频爆发，自从“车企法务部”这个字眼新鲜出炉，各车企维权的言辞就一个比一个犀利、态度一个比一个强硬，从而展开了一场车企与职业测评人之间的博弈。
2021年6月，特斯拉开通“特斯拉法务部”官方微博账号，10天后便起诉网络账号“车事纪”，要求其道歉并赔偿损失200万元。
2023年3月，中国汽车工业协会旗下中国汽车企业首席品牌官联席会及成员单位一致决议发起了“关于抵制汽车行业网络水军的联合倡议”，中国一汽、东风集团、长安汽车、上汽集团、北汽集团、广汽集团等共14家车企参与。
2023年5月8日，蔚来开通其法务部官方微博，两天后便对“车事纪”及其运营方提起诉讼。
2023年7月24日，比亚迪法务部官方微博发布首条内容称，新浪微博用户“龙猪-集车”长期发布大量不实信息，恶意诋毁、贬低侮辱比亚迪，比亚迪决定正式起诉“龙猪-集车”，要求其删除相关侵权言论、公开道歉并赔偿500万元人民币。
2023年7月25日晚，长城汽车发文称，已正式启动针对“向北不断电”“向东北”“大眼哥说车”“正能量爱国说车”“只投龙头BYD”“电电加电聊电车”6个账号的诉讼程序。鉴于6个账号均存在涉嫌严重侵权行为，长城汽车将向上述账号运营主体分别索赔200万-500万元。
……
车企到处“灭火”，从某种程度上说，也阻碍了用户反馈信息的通道，于企业自身的长远发展并无十足的益处。
04
总结
无论如何，车企与汽车测评人都不应该是对立的，它们只是行业的一体两面。一方面自媒体从业者应该坚守职业操守，不为流量所裹挟，一味博眼球追求利益，以积极的批评来敦促行业自律；另一方面车企与其一味打压“不同声音”，不如加强自身产品质量和服务水平，用真诚获取消费者，推动行业的高质量发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