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到5月份之后,国剧开始放出大招。古装、谍战、都市、爱情题材爆款不断,但悬疑这个热门类目,始终缺少一部口碑、热度双丰收的作品。
优酷《微暗之火》和《新生》虽然热度和口碑都在线,在剧本结构上富有巧思,但破圈效应不显著,更多停留在小圈子内的口耳相传。
爱奇艺《不可告人》在动作场面和尺度上有明显突破,然而角色设定上的单薄和故事逻辑的羸弱,让剧集后期口碑一落千丈,没能符合观众的高期待。
时隔一个月,2024年迷雾剧场第二部剧集出炉,空降的《看不见影子的少年》集结“张颂文+荣梓杉”再次父子档聚首,还有着口碑剧《我的阿勒泰》总制片王晓辉保驾护航,能延续《隐秘的角落》的成功吗?
01又一个《回来的女儿》,迷雾剧场还能打吗?
本剧对悬疑氛围的营造,很大程度上是通过切碎叙事节奏造成的。整个故事由三条故事线组成,一是1984年豆豆绑架或拐卖案。
五岁的豆豆与同学边杰在同一所幼儿园上学,豆豆的父亲是在刑警队上班的王士涂,由张颂文出演;边杰的继父是由由成泰燊饰演的金满福,在创办了一家棉纺厂。
某天,豆豆和边杰在校门口小树林内,换了衣服玩捉迷藏游戏,结果边杰亲眼目睹豆豆被一个陌生男子拐走,此后的十几年里王士涂一直在寻找自己亲儿子豆豆,但也可以看出被绑架的目标最开始可能是边杰。
二是1993年边杰和两名同学的失踪案,15岁的边杰和同学王帅、杜一在游戏厅打游戏后碰到混混请客吃饭,之后三人下落不明。通过闪回片段可知,当晚他们在青龙山树林里吃烧烤,边杰和王帅起了纠纷,王帅被捅一刀躺倒在地,边杰跟杜一商量回家取钱,准备跑路。
一开始警方调查到可能有拐卖团伙牵涉其中,但调查过后一无所获,只在树林里发现陈旧性血迹和大量的燃烧遗留物,最终变成了一起悬案。通过姐姐的记忆片段可以得知,边杰曾拿着染血的小刀回家跟她大吵一架,失踪的原因家人可能知情。
第三条线是1996年影子少年小七归来,在一辆公交车上,一高中模样少年将扒手所盗钱财偷回给失主,结果被群众误以为是贼,阴差阳错被舅舅当场认出,这正是失踪三年的外甥边杰。
随后,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前来认亲,因外形和右手臂疤痕相似,很快得到姐姐的确认,称找到了失踪三年的弟弟。
再之后,男孩被带回家见父母,继父金满福一开始神情复杂,眼神中包含着迟疑、困顿与难以置信,最终承认是自己的继子边杰。
而少年小七剧中有明确交代,他从小是一名孤儿,在周边县市“扒手”团伙里做些鸡鸣狗盗的生意,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他渴望一个正常人的身份,渴望一个温暖的家庭。
冒充边杰在金家偷钱,是小七收到团伙老大指示的任务,不过爸爸、妈妈、姐姐都对他很好,渴望亲情的他有了家的温暖,再加上他本性纯良不想为非作歹,于是后几集他一直在跟怀疑的警察斗智斗勇,扮演好边杰的“影子”。
从目前放出的四集,无论是小时候的策划绑架、母亲失去儿子一夜失智发疯、边杰十岁差点溺水身亡、父亲希望小七扮演好边杰的身份、姐姐曾跟边杰爆发过激烈冲突等等,已经可以推测出金满福大概率知道“真”边杰的下落。
剧中有两处给了明显的提示,一是花园里的君子兰有一段诡异的长镜头,想要花开得更加艳丽,就得给君子兰施一种叫“骨粉”的肥料,边杰说不定也变成某处“肥料”。
二是小七离家出走,疯妈走了十几里路来到外婆墓地,而外婆的离世与边杰失踪发生时间相近,搞不好里面下葬的不止一个人。
不管是从演员表演状态,叙事模式和美术风格,乃至打拐等社会议题角度来说,新上线的《看不见影子的少年》都跟2022年爱奇艺高开低走的《回来的女儿》有着不低的相似性。
而在《回来的女儿》档期内,有着《浮图缘》《少年歌行》《向风而行》几部A级黑马项目跟其竞争,虽然剧集有着高度还原的服化道与场景营造、紧凑的剧情推进、以及高密度的情节反转,上线时备受观众期待,但后续弱逻辑的主线使得剧情越来越经不起推敲,故事开始营造的人物冲突、反转张力在后期没有进一步展开,无法击中当下观众的情绪和思考,最终陷入了口碑“反噬”。
目前看来《看不见影子的少年》也有着同样的危险,现实题材中缺乏对时代意识的追问,大量铺陈的细节疑点指向性明显、缺乏爽感,加上本身不复杂的戏剧冲突强行制造悬念,很可能因拉高观影期待无法落地而“扑街”,加上档期内又夹着于正爆剧《墨雨云间》和刘亦菲新剧《玫瑰的故事》,爱奇艺的这一仗,恐怕不会太轻松。
02“王位”没有永恒,爱优腾悬疑剧轮流发力
虽然爱奇艺曾凭借《无证之罪》《隐秘的角落》《沉默的真相》等神剧打响了迷雾剧场的招牌,但此后数年推出了17部悬疑剧,其中豆瓣评分在8分以上的只有三部:《沉默的真相》《隐秘的角落》和《尘封十三载》。
而7分以下的近10部,大多数都不及格,新上映的《不可告人》也高开低走,刚过及格线,说明悬疑剧想要爆火出圈,还得比拼“硬实力”。
此后优酷和腾讯视频,虽然推出了《白夜追凶》《余罪》《摩天大楼》《开端》等优质悬疑剧,但剧场化运营迟迟未上马,直到2023年一部《漫长的季节》一战封神,后续古代探案剧《繁城之下》和颇具公路意味的谍战武侠剧《欢颜》,彻底让具有探索精神和先锋意识的“X剧场”立住了。
腾讯视频“X剧场”推出时选择了3个月一部进行排播,这样的策略可以让剧集充分发挥其长尾效应,并且对剧场每年片单项目的需求量大大降低,相应的单剧制作和口碑的压力更大。如果每一部的口碑都能保持在稳定的频道,就能维持季度的发酵效果,反之剧场的传播声量将大打折扣,《黑土无言》的口碑滑落也使得腾讯开始重新调整方向。
紧接着优酷“白夜剧场”率先引领2024年的悬疑赛道,《微暗之火》以一桩过失杀人案为引,映照出千禧年代小镇居民的众生相。全片多用当事人的主观视角来拼凑案件的全貌,观众同办案者一样对当事人的表达进行判断和区分,还运用了倒叙、插叙等多种手法,回溯了当事人南雅凄苦的一生以及周遭人等的反应,因而也具有一定的观剧门槛。
作为一部在央视黄金档播出的剧,《微暗之火》在视听语言上的一大突破还体现在,全剧采用了很多文学和艺术的元素,并用诗作来结构每一集具体的内容。
该剧创新性地将悬疑侦探剧情与女性自我救赎、青少年成长等深刻社会议题融为一体,采用富有创作者独特风格的叙述技巧和表现手法,不仅拓宽了悬疑剧的表现边界,也超越了观众对于该类型剧集的传统审美期待。
《新生》则是去年暑期档票房冠军《孤注一掷》导演申奥的首部剧集,故事框架依托于经典叙事手法“暴风雪山庄”,主角费可的形象从不同人的视角中一点点被拼凑出来——高智商、高情商的骗子。
然而在罗生门的叙事结构下,观众最后得到的真相是:矿业大亨被“完美”女婿欺诈,最终落得家业败落。金融界大拿在提拔新人时反被精心布局,导致资金被挪用而逃之夭夭。中年职场女性偶遇小鲜肉,陷入了既骗感情又骗财产的复杂陷阱。纯洁的女大学生,在遭受男友的PUA后,人生一点点误入歧途。
本剧脱离了传统悬疑的框架,以现实生活中层出不穷的投资诈骗、金融诈骗、“杀猪盘”、PUA等真实存在的欺诈手段为起点,每一个故事兼具刺激性和贴近现实的深刻性,描绘了相关人物在人生轨迹中的转变和交汇。
5月21日,优酷副总裁谢颖在《新生》专家研讨会上表示,优酷白夜剧场《新生》实现了商业模型的良性运转。除了可观的会员收入,《新生》在广告和海外发行等方面也创造了多元化收入。
可以看出,经过几年的精耕细作,优酷与爱奇艺在悬疑剧领域已迈入一个成熟维稳的发展时期。
然而,随之而来的挑战是剧场风格的同质化及题材的重复性问题,面对这一现状,两大平台积极调整策略方向,构建起各具特色的剧场布局,通过推出高质量的细分类型剧集,旨在树立起独特且鲜明的平台品牌形象,从而实现差异化竞争。
如何跨越创作的障碍,持续输出既高质量又广受欢迎的悬疑类内容,成为各平台亟需深思的课题。毕竟,优秀的悬疑剧作历来不乏观众追捧,关键在于作品本身的吸引力。
后面优酷“白夜剧场”还有集结了张艺谋、高群书、曹保平等电影圈王牌阵容的《雪迷宫》《沙尘暴》《边水往事》,通过与其他类型的巧妙结合、推陈出新,在各种匪夷所思的悬案、迷局之中夹带人情的温度,让悬疑剧承托了更多新时代寄望。
爱奇艺手上再不丢出几个“王炸”,可能很难解开白夜将尽后的“迷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