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售不到一个月，苹果Vision Pro就已走下科技“神坛”？近期，外媒曝出不少首批苹果Vision Pro用户正在将苹果的首款空间计算设备退回零售店。
在外媒Cult of Mac退货调查中，截至2月15日，有45%的用户选择了在14天无理由退货期内，退回苹果Vision Pro。
▲Cult of Mac对Vision Pro发起退货调查（来源：X）
彭博社记者马克·古尔曼更是提到有些大城市的苹果零售店，一天能够收到8台退回的苹果Vision Pro，退货率高于苹果其他系列产品。
▲苹果Vision Pro店内为员工提供体验服务（来源：智东西）
短短30天内，苹果Vision Pro的发售情况就从10万元高价难求一台到价格回落，被不少用户退货。苹果曾经忠实的用户们，为何将苹果Vision Pro拒之门外？苹果Vision Pro的用户反馈，又将给整个头显市场带来哪些启示？
我们经过多方调查和采访后，发现藏在苹果Vision Pro退货潮背后的，其实是一场多方博弈战。在这场博弈中，苹果用户占据了主要话语权，看似处于被动的苹果其实早为苹果Vision Pro退货做好了充足准备，而囤了大量头显的黄牛们或成为最大的翻车群体。
一、14天尝鲜到期后，Vision Pro竟成“赚钱利器”
退货还是不退货，成为不少首批拿到Vision Pro用户最纠结的问题。
根据苹果官方购买政策，购买Vision Pro的14天内，苹果用户可以申请无理由退货。只要头显以及包装完好无损，苹果将直接“回收”Vision Pro。
▲苹果官网退货标准（来源：苹果官网）
相较于苹果此前维修手机、回收平板等苛刻条件，苹果设立Vision Pro的退货条件相当慷慨。据彭博社透露，所有被退回的头显将会在清理、重新包装后重新上架，价格将会较之前便宜不少。
对不少普通的苹果用户来说，这14天相当于苹果Vision Pro的“尝鲜期”。只要使用得当，所有苹果用户都可以免费体验小半个月的苹果Vision Pro。无理由退货，也是不少油管网红博主计划内的一环。
苹果零售店的员工透露来到店里退货的不少都是博主。“无论哪一款苹果新品都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位零售店店员告诉彭博社。对于每一位退货的用户，苹果店员都会做较为详尽的调查，了解客户的退货原因。
而另一类主要退货群体，则是难以适应沉浸式头显的用户。他们主要是因晕动症、难以适应眼动等各类造成身体不适的体验，不得不退货。
这些不适体验导致的苹果Vision Pro退货远超常规？事实上并非如此。
据苹果零售店店员透露，有一些小的苹果旗舰店可能连续几天都没有收到退货需求，或者部分商店的退货订单维持在每天1-2台上下，而设立在大城市中心位置的苹果旗舰店则更容易收到客户退货反馈，有时连续几天的线下退货订单都高达8台。在首批苹果Vision Pro出货量并不高的背景下，据彭博社分析首批苹果Vision Pro实际退货率可能相较其他的苹果产品退货率较高一些。
此外，在智东西的小范围调查中发现，除了苹果死忠粉和极客用户基本不考虑退货苹果Vision Pro外，国内购买苹果Vision Pro的用户，也都因流程和费用原因不考虑退货。至于国内购入大量Vision Pro的头显企业公司也没有计划退货，他们将Vision Pro用于体验与分析。一些国内个人用户，还会选择将苹果Vision Pro以租借的方式盈利，一天的租借费用能够高达3000元。
但对于不少“老黄牛们”来说，苹果Vision Pro并非是一款“好产品”。在苹果Vision Pro开售前夕，一台苹果Vision Pro的价格能够被黄牛们炒10万元一台，而30天后，苹果Vision Pro的价格几乎接近原价，甚至快要跌破官价。
▲黄牛提出的Vision Pro价格已接近发售价
作为一款科技新品，苹果呈现较为包容的姿态，欢迎更多的用户来体验Vision Pro，也给出了相当宽泛的退货条件。不少首批用户在免费体验的过程中尝到了“甜头”，先后表示尽管他们选择退货第一代苹果Vision Pro，但是第二代苹果Vision Pro发布时，仍然会选择购买。可以看出，苹果Vision Pro仍吸引了多数苹果用户的目光，其产品忠诚度仍然较高。初代产品虽然确实出现了一定的退货情况，但整体还在苹果的意料范围之内。
二、为何选择退货苹果Vision Pro？
不少苹果忠实用户也加入了抢购首批苹果Vision Pro大战的队列中，成为率先体验到苹果Vision Pro的人群。他们当中有从未使用过头显类产品的人，也有专业的3D软件开发者，又或者是对前沿科技充满好奇的创业者。
苹果Vision Pro的发布，外拓了固有头显用户群体，无疑是让更多人体验到空间计算设备的趣味。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参与，一个新的事实也逐渐呈现在所有人面前：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苹果Vision Pro的，当前的苹果Vision Pro也并非面向所有人。
综合各类调查，首批苹果Vision Pro的用户选择退货的原因共有5大类：性价比较低、无法作生产力工具使用、宣传产品与体验相差较大、体验感不适，以及对产品设计本身不满。
1. Vision Pro价格过高，远超用户预期
首先是价格，3999美元的价格，哪怕是苹果应用开发者们也觉得过高。Halide iPhone相机应用程序的开发者塞巴斯蒂安·德维兹（Sebastian de With）也在社交平台上宣布自己将退货苹果Vision Pro。他说：“尽管这是一项很酷的技术，但对于一家独立商店来说这也是很多钱！”曾担任特斯拉供应链的经理法扎德·梅斯巴希（Farzad Mesbahi）也认为，尽管苹果“做出了一款不会头晕的头显，但他觉得不值这个价。”
▲Sebastian de With推特贴文（来源：X）
一些非专业头显的用户对价格则更加敏感。在洛杉矶担任经济顾问纳林德瓦利亚（Narinder Walia）接受彭博社采访时说：“如果苹果Vision Pro的价格是1500美元到2000美元，我会留着它，哪怕只是用它来看电影，但苹果Vision Pro的价格基本达到4000美元，我只会等待新的版本。”
从各类用户对苹果Vision Pro的价格反馈来看，想要打造一款消费级头显，价格仍具有较大的决定性作用。苹果或许也在通过初代的苹果Vision Pro试探用户群体对头显的预期，从而为下一代产品做好准备。
2. 无法佩戴头显长期办公，开发者们放弃苹果Vision Pro
在苹果Vision Pro设计之初，苹果硬件副总裁迈克·洛克威尔（Mike Rockwell）就曾多次强调苹果Vision Pro是一款生产力工具。但当产品真正到了用户手中的时候，不少用户却认为如今的苹果Vision Pro无法像Mac或者iPad那样，成为办公场景中的重要设备。
YouTuber、内容创作者奎因·纳尔逊（Quinn Nelson）提到他不太愿意在工作中使用头显。尽管头显内的屏幕投影得比Mac的物理屏幕大，但他认为Vision Pro并不更适合工作，在整体的使用过程中程序运转很慢，同时色彩显示也没那么犀利。“我整天泡在Photoshop里，所以我不需要运转超快的电脑，但我需要颜色准确的显示器”。
▲Vision Pro在办公场景中的应用（来源：官网）
尝试用Vision Pro写代码的码农们也表示，该设备也不适用于他们的工作。“长期耗费精力聚焦双眼引发头痛。”一位工程师在社交媒体平台X上写道。还有不少人提到目前自己的专业软件并不适配visionOS系统。
谷歌负责社区管理和审核的高级经理卡特·吉布森（Carter Gibson）也放弃了用Vision Pro办公。他提到Vision Pro不支持一些特殊文件类型显示，在多窗口之间交互也比较困难。“无法提升工作效率。”
目前看来苹果Vision Pro并非适用于所有的打工人，仅能发挥出部分功能和作用，其办公场景的构建并未让一些用户满意。但随着苹果Vision Pro的迭代，一些专业级的工作应用或许也将上线Vision Pro，针对办公场景的优化将会更加完善，这也和初代iPad发展路径相类似。
3. 宣传与实物不符？Vision Pro不支持多账号登陆
作为初代头显，苹果在宣传上为Vision Pro费了不少功夫，不但连发三条宣传片，而且在线下也为Vision Pro做了多样的展示环节。这样的宣传效果，吸引了不少的用户购买Vision Pro。据苹果零售店的店员透露，一些商店在展示Vision Pro演示后，其用户转化率能够高达10%至15%。
但购买回Vision Pro后，一些用户发现现阶段的Vision Pro并非能够完全达到宣传时所呈现的成果。比如说，你很难一次看完一部时长为三个小时的电影，也很难佩戴其工作。“一次只能投屏一台Mac显示器，Vision Pro的很多功能的使用非常受到限制。”
除了用户发现产品和预期有所差异以外，还有不少用户在社交平台上提到，Vision Pro会将其和家人、朋友隔离开来，孤独感较强。现阶段的Vision Pro无法和他人共享头显内的画面和体验。
同时，Vision Pro仍遵循着苹果ID 1v1服务的惯例。尽管苹果官方在其官网宣布，Vision Pro可以共用，但其ID设计以及访客模式的操作难度，让该设备无法成为多人长期共用的设备。
▲苹果回复Vision Pro是否能够共享（来源：苹果官网）
而其他的头显设备，如Meta Quest商店，最多可支持四个不同的账号之间切换登录。并且，无论是定制的镜片，还是光封设计都是专人专用，这样一来，Vision Pro的普适度也较低。
4. 戴Vision Pro眼球血管爆裂、头痛不止？用户难适应眼动交互
The Verge的产品经理帕克·奥托拉尼（Parker Ortolani）在使用Vision Pro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睛出现了血管破裂的情况。同时，社交平台上也有不止一位用户提到自己在使用Vision Pro后出现了眼睛疼痛，头痛的情况。“它太贵了，而且太笨重，我甚至无法适应持续头痛和眼睛疲劳。”
Vision Pro采用了眼动追踪技术，因此摄像头会以高速、高频的方式追踪着用户的眼球变动情况。在长时间的捕捉下，用户的眼球容易感到难受。不过，用户在长时间使用其他VR头显也有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苹果Vision Pro的眼动追踪（来源：苹果官网）
引发用户头痛的原因有很多种，但多数都离不开Vision Pro的佩戴设计以及重量两大原因。在我通过单绑带设计初次佩戴Vision Pro的第15分钟，我也因太重选择暂时放下Vision Pro。
另一方面，由于Vision Pro采用的是VST（视频透视）的技术，Vision Pro内部分应用同样会引发用户感到眩晕。
整体说来，Vision Pro引发的佩戴不适，甚至是医疗等问题和其他VR头显并无太大的差别。这只能说明，Vision Pro也没有逃出常见的VR头显使用困境。
5. 杀手级应用缺失，Vision Pro也成吃灰产品？
在短暂的新品尝鲜期后，不少用户手中的Vision Pro也成为了吃灰产品，其主要原因是目前Vision Pro内并未看到一款足够吸引用户长时间登陆、长期使用的杀手级应用。
▲苹果Vision Pro的主界面（来源：苹果官网）
尽管目前Vision Pro内拥有超1000款应用，但Vision Pro若是既不能长时间在工作场景中使用，也不能拥有其他设备所不能呈现的应用，Vision Pro的吸引力则会再次下降。“就从目前头显缺乏的应用程序和视频内容来看，Vision Pro不值得这样的高价。”The Verge的记者总结道。
总体来看，Vision Pro的定价、使用场景受限以及受困于常见的VR头显使用困境，让不少用户选择了退货。
三、扎克伯格下场对喷Vision Pro，OpenAI CEO夸Vision Pro最惊艳
作为苹果继手表之后又一全新系列产品，苹果Vision Pro的产品是传奇设计师乔纳森·伊夫（Jony Ive）在苹果任职期间打磨的最后一款产品，也是库克时代的首个创新型头显。因此，不少人将苹果Vision Pro与初代iPhone、初代iPad相比，试图推断出苹果Vision Pro的市场潜在空间。
在苹果Vision Pro的退货理由中，我们可以看出目前的Vision Pro产品定位有两大困境。首先是，Vision Pro究竟应该是一款1V1专人专用的产品还是一款1VN可以多人使用的产品?
显然，苹果希望Vision Pro成为iPhone那样一人一台的计算设备，通过定制化服务将设备体验拉满。而Vision Pro的较高定价，让更多的用户希望能够多人共同使用，以提升产品的使用价值，但Vision Pro内置的系统设置、配件设置都难以支持多人的使用方式。
另一方面，苹果仍是未答好如何通过头显，增加人与人之间的连接这一道难题。尽管苹果多次强调其是一款为AR（增强现实）所打造的头显，但在目前所展示的多个场景以及应用中，仍是以其沉浸式应用更具有吸引力，其应用内容、体验、甚至部分系统功能与现实的连接还尚未完全打通。
对Vision Pro的使用体验，国内外不少头显玩家也纷纷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其中，Quest 3作为Vision Pro的核心竞争对手，其所属企业Meta CEO马克·扎克伯格（Mark Zuckerberg）直接通过列数9条理由，直接表明Vision Pro价格贵7倍并不意味着更好。
▲扎克伯格发视频表达其对苹果Vision Pro的看法（来源：Instagram）
他提到尽管Vision Pro在显示效果以及眼动追踪方面拥有不错的使用体验，但认为Quest3在混合现实方面的效果更好，以及Quest 3还支持开放性的生态应用。
与其不同的是，最近大热的OpenAI CEO Sam Altman则评价Vision Pro是iPhone之后最惊艳的产品。而目前，多数国内VR企业的从业者同样给出了较高的评价，并表示不会退回Vision Pro。
四、结语：退货风波背后，是苹果要闯五大难关
目前我们能够看到苹果Vision Pro在显示、空间视频、视频观影类的应用上提供天花板级的体验，但凭借这些体验仍无法惊艳每一位消费者。甚至，在部分产品设计之中，苹果Vision Pro仍现在常见的VR头显困境中，如重量、续航等。
从首批Vision Pro的发售前后过程中，国内外头显玩家也可以看到不少普通用户对头显产品的真实看法，从而进一步抓住重点功能、重点应用，开拓市场。
我们看到Vision Pro有五大退货理由：性价比较低、无法作生产力工具使用、宣传产品与体验相差较大、体验感不适，以及对产品设计本身不满。这些理由背后，是消费者面临着诸多娱乐产品选择之后，也对产品的完成度更加挑剔。因此，不少人仅仅是体验了一下产品相关的功能，并未打算长期持有产品。但整体的退货情况，还是在苹果的预料范围之内。
我们也清晰地知道，苹果的能力不仅在打磨出一款足够惊艳的产品，而是在后续的迭代中迅速成长，直到成为业内的标杆产品。据了解，苹果Vision Pro第二代产品或许将在18个月后推出。那时，我们可以看到首批用户的反馈，帮助苹果理清了产品改良方向。不少选择退货的用户仍然相信苹果会继续推出一款足够好的头显。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智东西（ID：zhidxcom），作者：徐珊，编辑：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