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新立场NewPosition

2月22日，联想发布了2023/2024第三财季的业绩报告，关键词仍然是恢复性增长和人工智能机遇。

财报显示，联想集团这个季度营收实现了3%的同比增长，这是2022年以来该指标首次转正，尽管本财年到目前为止的三个季度其总体营收仍然同比下降了13%。净利润方面的复苏进度落后于营收，这个季度依旧同比下降了23%，但相较于前面几个季度明显收窄。联想财报中将净利润的下跌归结于去年同期的比较基数较高。

2月23日港交所开市后，联想集团股价一度大跌8.7%，后续股价有所回升，但最终仍然收跌3.28%。《华尔街日报》的评价是，虽然联想这个财季业绩表现好于预期，但市场仍然对这家全球最大个人电脑制造商的近期增长前景持怀疑态度。

01、ISG拖后腿，SSG没顶上

联想将其核心业务分成三个部分，分别是智能设备业务集团（IDG）、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ISG）和方案服务业务集团（SSG）。

智能设备业务一直以来都是联想的支柱性营收来源，普通消费者接触到的个人电脑、智能手机、平板等联想产品线都是属于这个范围。基础设施业务跟智能设备业务类似，也是围绕计算机硬件开展，只不过卖的是服务器，此前这块被联想称为数据中心业务。方案服务业务则是联想2021年新成立的，整合了集团内各部门的服务团队和能力，覆盖从硬件到软件的全流程，目标是为客户提供端到端的解决方案服务，被杨元庆认为是实现公司转型的核心驱动力。

在刚刚过去的这个财季里，智能设备业务集团（IDG）的营收增长了7%，这主要得益于PC业务相对较好的表现。根据第三方研究机构的数据，联想个人计算机出货量增长这期间超过全球平均水平6个百分点。不过非个人计算机销售则相对疲软，只增长了四个百分点。联想同时在财报中提到，凭借高端产品组合创新推动，这个季度智能手机销售额录得32%的增长。

这两个信息结合起来，进一步说明智能手机在联想的非PC业务中占比很小，而非PC销售本身也只占到智能设备业务集团收入的21%。去年3月联想全线裁撤了旗下自有的拯救者手机品牌，仅保留了14年29亿美元收购的摩托罗拉移动业务，体量已经相当有限。

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ISG）是这个季度中唯一营收同比下跌的，这个属于预期之内，因为传统的云计算和企业需求都不太景气，而且一年之前这条业务线刚刚创下了季度业绩新高，所以基数也摆在那里。

好消息是，联想在财报中提到，虽然企业缩减了在传统IT设备方面的投资，但仍然有强烈的意愿投资于人工智能基础设施，这方面的需求已经于本季度大幅回升。

不过考虑到当前人工智能基础设施的瓶颈集中在芯片环节，联想在这个过程中能向客户提供哪些差异化价值还不清楚。过去一段时间，联想的存储解决方案营收增长很快，故而联想似乎把切入点放在了这方面。财报提到，基础设施方案业务集团正在围绕“促进人工智能在数据创建和存储方面的无缝应用”投入开发资源，并因此导致该部门盈利承压，本季亏损3800万美元。

方案服务业务集团（SSG）这个季度录得了20亿美元的营收和4.12亿美元的经营利润，同比分别增长了10%和11%，创下历史新高。从盈利能力看，这部分业务是联想的引擎。在三大业务集团中，方案服务业务集团以12%的营收占比，贡献了32%的经营利润，20.4%的经营利润率是最高的。

但作为联想寄予厚望的年轻业务集团，SSG本应挑起营收增长的重担，通过这部分业务的增长来提升联想整体的盈利能力。从这个角度讲，10%的增长率大概很难令管理层和投资者满意。《新立场》顺便翻阅了一年前的联想财报，当时方案服务业务集团的营收在总营收中的占比就已经达到了11.3%，时隔一年几乎没有明显变动。

02、联想的转型悖论

生成式大模型所带来的技术进展，在过去一年里几乎渗透进了生活的每个角落，起码是作为话题参与了人们的讨论。到目前为止，其实还没有人说清楚这场人工智能变革的具体风向，但这并不妨碍人们基于此创造出一些新概念。这些概念有的激进，有的保守，有的扎实，有的虚幻。

尽管经常被人诟病走了“贸工技”的歧路，但联想仍然视自己为一家科技企业，并且从每年过百亿人民币的研发费用看，《新立场》认为联想立这块牌子是没啥问题的。跟任何有点追求的企业一样，联想显然也想抓住这波人工智能的机会。

一个细节是，在联想一年以前的那份季度报中，人工智能这个词只出现过一次，而在最新的这份财报里，人工智能出现了22次。

联想选择的切入点是AI PC，这个早已连续多年增长见顶的行业，急需能有一个新的让消费者愿意掏钱的理由。最近一个季度，联想在个人电脑领域的市场份额为23.8%，为疫情以来的新高，巩固了全球第一PC厂商的地位。所以，联想有充分的理由提出并且吆喝这个概念。

联想集团副总裁、中国区首席市场官王传东把2024年定义为“AI PC元年”。他引用了半个世纪前，比尔盖茨提出的“让每一个家庭拥有一台电脑”的愿景，表示今后这将进化为“让每个人都拥有一台AI PC”。

杨元庆则是把AI PC列为三十多年里行业最重要的变革，类似于90年代PC从商业用途走向个人消费市场，以及2000年推动互联网普及的一键上网的天禧电脑。

去年底，联想还跟IDC一起发布了《AI PC产业白皮书》。其中给AI PC定义了五个核心特征，包括自然语音交互的个人智能体、内嵌个人大模型、标配本地混合AI算力、开放的AI应用生态、设备级个人数据及隐私安全保护五大关键特征。某种程度上说，如果未来AI PC的前景确实兑现，那联想已经先发制人掌握了这个概念的话语权。

从市场趋势上看，AI PC已经在腾飞前夜。IDC的预计是，2024年中国市场上的AI终端占比将达到55%，搭载AI功能的终端设备将超过70%。Canalys则预测称：AI PC很快就会占据半壁江山，预计至2027年将有60%的个人电脑兼容AI功能。

《新立场》认为这些预测是可靠的，因为英特尔去年12月发布的Ultra处理器和AMD的新一代锐龙系列都开始标配NPU，而微软则预计将在键盘上新增一个Copilot按键。当芯片和系统都具备了原生的AI支持，你把这些电脑称为AI PC自然是合适的。

只不过问题在于，这真的足以拯救PC行业的颓势吗？

同样是在去年底，IDC还发布了一份另一份报告，称2024年全球PC市场将有所恢复。既然是AI PC元年，那恢复性增长是多少呢？3.4%。这还是在2022年出货量下跌了16.6%，2023年又下滑了13.8%的前提下达成的。同时，IDC还估计到2027年，PC市场的CAGR只有3.1%。

所以由此可以得出的一个结论是，AI PC的确是趋势，就像Windows11替代Windows10，或者Windows12将要替代Windows11一样，只不过这并不影响PC行业的沉寂。

其实在《新立场》看来，对AI PC的押注反映出一种联想的转型悖论。联想在其每次财报里，都会提到非个人电脑业务的营收占比，因为这是衡量联想转型成效的一个直接指标。最近一个季度这个数字是42%，同比提升了1.3个百分点。而PC前面加个AI做定语显然还是PC，指望它来救场不等于“重操旧业”吗？AI PC注定跟联想的转型是矛盾的，联想的新路子必然在PC之外。

03、写在最后

在上个月的CES2024上，联想带了四十多款基于人工智能的设备和解决方案亮相，其中包括十几款AI PC。在现场，联想展示了Yoga Pro 9i赋能创作的能力，演示了通过Yoga Creator Zone实现文生图的过程。杨元庆说AI PC目前仍然是“雷声大、雨点小”，《新立场》认为联想在CES这样的场合拿出的上述case就大概可以解释原因。

从消费者的角度，目前的AI PC还没有展现出任何令人欲罢不能的理由。即便未来人工智能的发展真的兑现了每个人都拥有一个智能体个人助理或者数字孪生这样的愿景，这在多大程度上跟联想有关还未可知。

对了，一个有趣的新闻是，OPPO在前几天的AI战略发布会上，同样联合IDC发布了一份《AI手机白皮书》。当年PC在智能手机面前节节败退，今天面对AI机遇，联想首先可能还是得过手机这一关。

*题图及文中配图来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