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上时代的风。
@新熵原创
作者丨石榴
再没有比“你方唱罢我登场”更适合形容5月的国剧市场了。
互联网精准记录了各个视频平台的起飞动作。5月6日，优酷《新生》率先登场，第一集就举办葬礼的骗子男主角费可，毫不费力地抓住大众的心神；5月7日，爱奇艺《我的阿勒泰》空降定档，来自中国版图最西北角的故事，如一汪平静的泉水，味道不浓烈，却足够沁人心脾；到了5月16日，五年磨一剑的《庆余年2》，以极为霸道的宣传攻势，一同加入了这场鏖战，为5月的剧集热再添一把新柴。
每家都有拿得出手的选手出场，国剧市场很久没有这样令人畅快的口碑与流量共赢了。
过去几年，平台们不停探路寻找新生，试图触碰那些击中观众内容柔软之地的核心密码。但内容产业永远具有偶然性，谁都无法保证永不失手，创作者们能做的唯有关注变化，跟随变化，预测变化。
如今，新的变化已经开始酝酿，一些新的行业趋势也已经呼之欲出。这也许意味着，这个5月，注定会成为一份理解当下国剧市场的绝佳样本。
01
红海赛道出新意，蓝海矩阵抢头筹
尽管题材天差地别，但因为同一位女主角、相近的播出时间和同样过短的篇幅，《我的阿勒泰》和《新生》常被放在一起谈论。
有人试图在接连的口碑发酵中，窥见两部短剧拥有如此反响的关键。但从最基本的逻辑来看，两部剧的突围，是完全镜像的体现。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它们代表了当下国剧想要异军突起的两种方法论——在蓝海赛道拔得头筹，亦或是在红海赛道玩出新意。
《我的阿勒泰》是蓝海赛道的典型代表。相比于大众耳熟能详的现代都市故事，民族风情、女性群像、温情治愈，是贴在其身上的标签。
但在影视市场上，《我的阿勒泰》终归是少数。人声鼎沸的，永远是类型剧赛道。比如《庆余年2》《新生》这种热门题材，如何正确且成功地向观众招手，向来是国剧市场更需要面临的问题。
即便是《庆余年2》，时隔五年归来，也要在质疑声中走一遭才能重新杀出一片天。更遑论已然进入审美疲劳期的悬疑罪案赛道。
由此来看，以《新生》为代表的热门题材国剧突围，更像是一次观众对时代更迭下作品焕新的呼唤。
《新生》采用了经典的暴风雪山庄结构，5个与费可有关的受害者聚在一起，通过讲述交叉拼凑出一个个充满反转与玄机的人性故事。
导演申奥将这种别具一格的叙事方式，定义为一种“软犯罪，轻悬疑”，即不再单纯向观众呈现一个十恶不赦的人，或是呈现一场离奇曲折的追凶暗杀，而是剖析个体性格和命运的成因，探讨人的复杂性。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热烈的讨论没有随剧集收官而终止。观众成了列文虎克，在每一个镜头里寻找隐藏的线索：转动的易拉罐有伏笔吗？陈树发等人都在哪些地方撒了谎？费可到底算是可怜人还是可恨人？
与现实的强关联，和对背后人性的洞察和关照，共同唤起了观众的强共情与强互动。既牵引他们抽丝剥茧，解开谜团，也推动他们自己探寻故事中的善恶真假。申奥将这个过程，定义为一次实验，“给观众一个空间，搬一把椅子，让观众参与到情景互动中。”
如今来看，实验很成功。它为未来的悬疑市场留下一点可值得借鉴的启示：一部好的悬疑剧，或许将意味着输出的不是简单的善恶判断，也不会让好人与坏人截然殊途。
02
精品化时代，“作者剧”浪潮翻涌
相比于工整的、行活化的剧集拍摄，今年剧集市场尤为明显的另一个趋势是，曾经独属于电影行业的“作者化”表达，开始频繁在剧集作品中出现。
《繁花》《新生》《我的阿勒泰》《微暗之火》都可归属在这一类。它们的共同特点是，在视听语言、叙事风格和镜头美学上，都具备鲜明的主创，尤其是导演的个人风格。
比如《新生》，这是《孤注一掷》后申奥所执导的第一部剧集作品。那些曾经被他熟练展现在电影中，高度凝练的叙事和环环相扣的结构，如今被腾挪运用在剧集中来。于是，仅有短短十集的《新生》，留给观众最大的感受，便是一部让人意犹未尽的加长版电影。
再比如《微暗之火》，这是一部很难用单个词语形容的悬疑剧。片中有着不同以往的露骨人性刻画，有带着灰度的人物设定，有罗生门式的叙事结构，时间线在故事中来回穿梭，情感部分先于悬疑展开，带来娓娓道来的文艺味道。
导演姚晓峰曾在采访中称，这是一次“任性”的尝试，“很大胆，也给团队制造了很多的困难。”
当下的国剧市场，需要的恰恰是这种“大胆”与“任性”。在剧集工业中，最安全的打法是寻求和大众对话的最大公约数，这个过程中属于剧集创作者的表达往往会被压缩。
但如今一切都变得不一样。爆款频出帮平台找回了对市场的自信，对尝新的自信；帮创作者找回了对剧集的自信，对自我表达的自信，更帮行业找到了对未来的自信。
值得欣喜的是，这一蜕变是由创作者和观众合力完成的。不久前，优酷宣布将“悬疑剧场”正式升级为“白夜剧场”，尝试探入更为广阔的创作空间。相比以往更为独特，也更有新意的《微暗之火》和《新生》，正是其首发的两部剧集。
观众渴望尝新，平台亦有魄力尝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短视频的重复性、跟风性和套路化，不仅在极短的时间内偷走受众的时间，也在某种程度上影响着长视频的走向。但如今，观众越来越期待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看到有这样一批创作者在超越观众想象的地方跳舞，看到平台向着内容更大可能性的远方前行。
走出套路迷阵，与时代情绪共振
市场一刻不停，一场场革新浪潮正在国剧市场轰轰烈烈地展开着。拔尖儿的手艺人们，前所未有地感受到积极向上的情绪。
面对如此盛况，不免有人置喙，即便勇于尝试，爆款终究是属于少数人的游戏。但从这些佳作的另一面来看，在更为独特性的表达与创新之外，还有一些可被总结归纳的共识，也不容忽视。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新生》为什么能从那么多的悬疑作品中脱颖而出？
有人随着悬念的解除，久违地感受到了悬疑剧的魅力；有人认为它用更为炫目的方式，揭开了那层蒙在人脸上太久的面具；也有人看到了一个被逼至绝境之人最后的怒吼；更有人在一次又一次的反转中，捕捉到关于PUA、骗婚、杀猪盘、老鼠仓等舆论热点的迸发，进而勾起了对现实的感怀。
它的确在不同阶段，成为了不同人群的情绪出口。
影视作品的命运，总与时代情绪紧密相连，而情绪也是最能影响一部作品未来的关键因素。
一个值得关注的成绩是，《新生》于5月6日在优酷独播，次日在奈飞上线，是首部奈飞跟播的内地悬疑剧。到了5月11日，《新生》超过霸榜多日的热门韩剧《眼泪女王》，登顶奈飞榜首。
好消息不断传来。根据优酷官方的消息透露，北美、日本、新加坡等地的视频平台也表达了引进《新生》的意愿。
它们所共同反映出的一个事实是，即便社会脉搏瞬息万变，但当一部作品真真正正切中时代情绪时，那些存在着的奇妙共振，足够突破国界与语言的限制。
如此来看，今年以来出圈的各个作品，也正是某种时代情绪的具象化体现。比如《繁花》中有关于一个时代最峥嵘的记忆；《微暗之火》里有有备受社会关注的家暴议题；《我的阿勒泰》切中的是社畜们对于治愈系生活的殷切期盼等等。
这些共通的情感，足以跨越时间、空间乃至于国界，成为能在岁月长河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的存在。
从平台的一系列储备作品来看，这种凭借与时代、与当下建立联系的写实内核的作品还将填满整个2024年。
比如，优酷白夜剧场的后续储备剧集。《雪迷宫》将以极致环境探讨情感与法律的纷争、正义与人性的考验；《边水往事》则将镜头聚焦在鱼龙混杂的异域城市，关注那些特殊环境下的小人物命运；《沙尘暴》《狂野之境》关注到拐卖人口、电信诈骗等热点社会议题。
以上最终剑指的目标是，在类型化的镜头语言之上，探讨更深刻的社会议题、诠释更深邃的人性关照，感知并传递更多的时代情绪，打造“社会派悬疑精品剧”。
市场永远有其意志，国剧也时时刻刻在寻求“新生”。没人知道下一阵风又会从何时刮来，但谁也不能阻止感情的发生与流动。当作品能精准地与时代、与社会、与普通人产生共鸣，那或许也就意味着，属于它的时代，终将会到来。
